睁开眼的时候，周围冰凉得不像是在被窝里。脑袋不甚清醒，翻了几个身，不知道是醒了还是睡着。迷迷糊糊地似乎又做了梦，似乎又没有。只是手腕上有湿漉漉的感觉，挨着胸口也湿漉漉地传达着冷意。
渐渐地醒来。意识到自己正仰面望着天花板。近视的眼睛看不清视野里的任何事物。天花板是雪白的。房间里也全部都是雪白的。阳光被紧紧拉着的窗帘挡在外面，就像还是深夜。明明住下一个我之后多了书多了灯多了我自己，看起来还是和刚搬进家具时没什么区别。
关了的的音乐播放器还在枕头上放着，陷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皱纹里，也不知是昨晚的什么时候没的电。朝北的屋子很安静，似乎阳光的远离也带来了静谧。
记忆回流，想起他，想起六月，想起空荡荡的食堂，然后发现自己没有想到早安，没有想到转过的身，也没有想到微笑时的扬眉。潮水涌上来，堵在无动于衷的悬崖下，开出一小朵白花。无声地返回。退去。
爬起来重新给播放器充上电，寂寂的声线填不满一个小小的卧室。
[穿过云和烟 看大地温暖的浮现
你一语 你一言 是我最眷恋]
或者。
[例えば不思议な世界に体を投げ出して
息を失くしたら 一人になる]
或者。
[最初那破碎的苍白的一瞬间，
我终于发现黎明早已来到。]
……
爬起来，去卫生间洗洗刷刷，在镜子前看到自己，还是那张我无论如何都记不住的，遍布着自己抠挖出的伤痕的脸，眼底一片浑浊。咧开嘴呲起牙，把自己逗笑，然而还是冷，冷得像还在那个朝北的被窝里。
回去，回去，挂上QQ看一眼，抱着莫名的希冀。爬完很长很长的列表，他在最底下，头像依然是彻底的灰色。
……
最后想到大约是已成过去。
V.H.
